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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在钞票上的历史—浅谈日币上的人物(一)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   更新:2007-8-8 14:50:34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一提到某个国家货币上的人物,大多数人会不假思索的回答我,那还用猜,能够有资格被印在一个国家货币上的人,不是这个国家曾经的的领袖就是他们的国王啦。其实不是他们有这样的认为,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个想法在去日本的旅游后被彻底的颠覆。

金秋十月,我和LP连同一班朋友踏上了东瀛之旅。在机场去往东京的巴士上,导游向我们问了一个问题“到日本后你们知道有那三个人是必须要认识的?”“那三个人?”天皇、桂花田(日本著名相扑国手)还是小泉蠢一郎(我们给日本首相起的绰号)。我和LP想到了一起。“就是这三个人,说完,导游从皮夹里拿出三张钞票,指着就钞票上的人说道”咳,那还用看,不就是日本天皇或者首相吗?我们都开始起哄了,这些人有什么好认识的,我们RMB上的人物不就是这么选出来的吗?。“错了,这些人里没有天皇也没有首相,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但又不平凡的日本人,他们是日本人民的骄傲。”都是平民,平民?平民也能被印在国家的货币上?导游的话把大家的目光全吸引到他的身上。不约而同,我们都从身上摸出了随身携带的日币纸币,对这上面的人物看了起来。

日本的纸币分四种面额,分别是一千、二千、五千和一万。仔细观看后发现一张五千元的日币上居然印了一位女性的头像,不可思议,女性的头像居然可以被印在货币上,在我们这个拥有五千年文化历史的大国中,相信历朝历代中还没有一位女性曾经被印在国家通用的货币上的。她是谁?我们忽然都觉得很好奇了,催促着导游快点告诉我们。“她叫樋口一叶(附記:〈木通〉是日制汉字)樋口一叶生于一八七二年,上有二兄一姐,下有一妹。父亲本来是山梨县的农民,为了摆脱阶级制度的桎梏,放弃上京打拼,经历千幸万苦,终于在明治新政府成立之前,花钱买了同心(江戶时代的下级公安人员)阶级特权,成为士族(武士)身份。当然这也基于一叶的父亲本身便具有相当程度的学问,否则一个本不能识字的农民,即便花再多钱,也是不可能越升为士族身份的。待明治新政府成立之后,一叶的父亲便升任为政府的下级官吏。因此,一叶出生时,就浮沉在教条与戒律的士族酱缸里。

一叶从小便很喜欢读书,却受到母亲的反对,十一岁时退学,因而她的最终学历是到小学四年级。退学后,一叶在家依然时常捧著祖父与父亲的书籍自修,她父亲看不过去,只好送她进歌塾《荻之舍》学和歌、书法、古典文学。大概是小学时代成绩突出,一叶的父亲很期待女儿将来成为歌人。而一叶自己也立志当个歌人,无奈同一时代出现了小她六岁的天才歌人谢野晶子,致使一叶虽留下将近四千首和歌,这些作品却始终冰冻在冷宮,无法见天日。

十六岁时,长兄因肺结核而过世,一叶的二哥又在少年时代与父亲断绝亲子关系,另立门户,唯一的大姐又已嫁人,于是一叶只能肩挑起户长的重担。这在当时的法律上来讲,表示一叶终生不能舍弃「门第」去自由恋爱或结婚,因为当时不时兴个人主义,社会的基础「门第」、「身家」。既然继承了门第,户长便不能为所欲为,更必须养活一家大小。所幸父亲还在世,一叶只是个挂名的户长。然而,一叶的父亲或许担忧两个女儿的将来,求急心切地扩展了,却节节失利,最后留下一笔负债,两年后撒手人寰。十八岁的一叶,成为一贫如洗的户长。

为了生计和偿还债务,一叶带领着母亲和妹妹搬到大杂院,帮人家缝制衣服、洗衣、包揽杂务,凡是女人可以做的工作都做了。但是,这些活儿所赚来的钱,顶多只能吃一顿挨一顿而已,根本无法温饱。一叶于是灵光一闪,想到何不尝试写小说?一叶会有这样的想法,是身边凑巧有一个实例可供仿效。那正是当时的著名女作家,也是同为《荻之舍》门生的三宅花圃。三宅花圃比一叶年长四岁,是一叶的学姐。

三宅花圃于十九岁时发表了〈藪之鶯〉(內容是描写女学生当代风俗的小说,而「女学生」这个词,在当时也意味着「上流阶级闺秀」),并用〈藪之鶯〉的稿费为亡兄举行了一周年的忌辰,是文坛上的热门人物。〈藪之鶯〉的稿费是三十三元二角,当时小学校长的月薪大约是三十元,东京一些供食宿的廉价公寓月租是三元。可見岁一叶来讲,稿费不是《荻之舍》那些上流阶级闺秀视为可有可无的嫁妆零用钱,而是生死攸关,可以养活一家人的户主收入。

十九岁那一年,经人介绍,一叶成为《朝日新闻》小说记者,也是旧派大众作家半井桃水的入室弟子。半井桃水当年三十一岁,丧妻,是独身身份,但家中有兩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大肚子的未来弟媳,都靠他养家活口。按理说,桃水也沒有余裕收什么弟子,可是在得知一叶年仅十九便挑起戶主重担,且为了贴补家用,白天帮人做针线、洗衣,有空时就跑到图书馆自修小说技巧,更要抽空到《荻之舍》进修古典文学,夜晚挑灯埋头写出卖不出去的小说,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有哪个成年男人能够置若罔闻?

桃水可以說是一叶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的理想异性。一叶除了从桃水身上吸收大众眾小说的技法,也汲取了恋爱的蜜汁。桃水为了替一叶铺路,第二年,创刊了杂志《武藏野》,一叶在创刊号上发表了她的处女作〈闇櫻〉,之后又持续发表了两篇作品。怎奈《武藏野》持续了三个月便倒闭了,这期间,桃水又凭借自己的力量让一叶的作品刊载在新闻上。结果,一叶这个时期的作品,完全是凭借桃水的力量才得以出版的。杂志倒闭后的桃水,经济窘迫,只得在神田开了一家茶馆。这时,《荻之舍》的大家闺秀们,也开始批评起一叶和桃水的师生恋。能够到《荻之舍》学和歌、古典文学的女性,都是上流阶级的大小姐,一叶同她们相较之下,身份只是个下级武士的女儿兒,在她们面前,本来就无法抬头,現在又遭到众人的白眼,便向桃水提出断交的请求。桃水接受了。可怜的男人,他一心一意想要帮助一叶成为流行作家以改善家境,可惜能力有限,最后只能含泪与一叶分手。不过,桃水对一叶的爱情,始终如一,致死不渝。失去了桃水这个靠山,一叶回头向学姐三宅花圃求救。三宅花圃在当时是個人气作家,卻丝毫没有傲視学妹的气派,反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內,全力支持一叶。一叶经由花圃的介绍,先后在《都之花》、《文学界》等当时具代表性的文学杂志上发表了作品。然而,在她登上了可以大显身手的舞台后,一叶才察觉桃水的重要性。换句话说,一叶在写作上陷于瓶颈了。小说写不出來,柴米油盐样样要钱,难道只是身为女人而已,就当真无法凭自己的力量闯天下?二十一岁的一叶,怀着一肚子苦恼,決定放弃文学,带着母亲和妹妹搬到了贫民窟,开了一家杂货店。沒有面包,焉有墨水?

一叶的新居在下谷龙泉寺附近(现东京台东区),那附近的居民都是依赖吉原游廓为生的贫民。搬家当晚,一叶在日记上写下对桃水的思念之情。九个月的贫民窟经验,是一叶创作的转折点。在这之前,一叶的小说始终摆脱不了当时女作家特有的脂粉气,缺乏骨架。但在贫民窟看多了一但长大便必須卖身进吉原遊廓的女孩子命运后,一叶的日記文体开始有了剧烈的变化,浓妆艳抹的冗词贅句消失了,只剩下简洁有力的肺腑之言。二十二岁时,一叶再次搬家了。直至她以「市井作家」的身份再度登上文坛之前,为了糊口,一叶似乎豁出了一切矜持,假意周旋在可以借到钱的男人之间,使得过去一些学姐学妹们無不鄙视唾弃她。

一八九四年十二月到一八九六年一月,是一叶创作生涯的最高峰,也正是后人所说的「奇迹的十四个月」。在这一段期间,一叶連连续发表了〈大年夜〉(ootsugomori)、〈自鸣得意〉(nigorie)、〈十三夜〉、〈歧路〉(wakaremichi)、〈比身高〉(takekurabe)等历久弥新的杰作。小说主角均是社会底层的女佣、私娼、贫民窟的少年少女,尤其是描写贫民窟少年少女的〈比身高〉,受到幸田露伴、齋藤綠雨、森鷗外三位文豪赞不绝口的好评。森鷗外甚至公开道:「即便世人嘲笑我盲目崇拜一叶,我也在所不惜地想赠与她真正的诗人這样的称号。」当代文豪们的赞赏,巩固了一叶的作家地位。就在前途似錦,看似即将可以脱离家徒四壁的日子时,肺结核病魔缠上了一叶。病榻缠绵了十个月的一叶,终究躲不开死神的纠缠,于十一月二十三日永眠,享年二十四岁。她是日本明治时期最杰出的浪漫主义女作家,她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她浪漫主义的小说创作却为日本文坛写下重重的一笔.她的作品犹如一颗彗星,在明治文坛的天空划出一道光芒,被誉为明治文学的最高峰之一.她以虚构人生和想象人生的方式从事写作,她的作品表现了日本明治初期女性的苦闷与忧郁以及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

这位生前作品仅有二十多篇短篇小说的女作家,宛如昙花一现,却留下令人莺怀难释的芳香。如果一叶地下有知,望着五千日币新钞上自己的肖像,不知会不会叹息:「一百多年前的我,最需要的正是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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