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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敬的“求道者”——河上肇

作者:佚名  来源:日本新华侨网   更新:2013-5-20 10:47:05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在京都银阁寺附近,有一条“哲学小路”,全长1.6公里,据说是1891年琵琶湖分疏水道时修成的。这条小路有300多棵樱树装点,还有一些枫树。到仲春赏花时节,这里潺潺小溪,鱼翔浅底,粉花绿树,春意盎然;而到了红叶满山的暮秋,景色更加迷人,红叶绿波相映成趣,空中时而飞过几只蜻蜓,水中静静地游着几尾鲤鱼。“闹中取静”,幽深静谧,充满诗情画意,真是感受大自然的好去处。


这条小路之所以被称为“哲学小路”,起源于近代日本哲学的代表人物西田几多郎及其晚辈河上肇等人经常在这条小路上散步思考。河上是日本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哲学家。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曾留学欧洲,回国后获法学博士学位。由于他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被称为“赤色教授”。1932年加入日本共产党。曾被捕入狱,出狱后退隐书斋。其著作等身,不仅在日本,对中国革命者也曾产生过巨大影响。所以,这条小路今天仍然吸引着国内外游客纷至沓来。


河上肇(1879-1946),生于日本周防国(现今的山口县),身世很苦,母亲怀着他两三个月就与他父亲离婚,其后他虽回到父亲身边,但饱尝继母的虐待。这也许是他进入不折不挠的学究生活的原因之一吧。


屈子《离骚》中有句话叫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河上肇的一生可谓是真正的“上下而求索”的一生。“上”,是指他本属上层建筑,而且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京都帝国大学、东京大学的名牌教授,本可以过着衣食不愁的优裕生活;“下”,不仅指他因“左翼”被强行赶出京都帝国大学,而且也指因他信仰马克思主义和加入日本共产党,当过五年的阶下囚,最后坎坷终了一生。


少年时代的河上肇深深被儒家孔子的“求道”精神所吸引。山口县原为长州藩,是维新志士辈出之地,如吉田松荫、木户孝允等,河上肇自幼深受熏陶。中学时学了“儒教讲释”,其后又读了德富苏峰写的《吉田松荫》,深受感染,热衷文学的他转而决心进东京帝国大学法律,当吉田松荫那样的人;1902年他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法学科政治专业。从1903年起,河上肇任东京帝国大学等的讲师,边教书边进行资本主义经济学研究,还在《读卖新闻》上连载《社会主义评论》,见解新颖、文笔老辣,使《读卖新闻》订数骤然猛增。


1905年12月,河上肇突然辞去教职,中止了撰稿,一头扎进僧侣哲学家伊藤证信的教坛“无我苑”。但那里的实际生活使他很失望,他不久便脱离了。三年后,河上应聘到京都帝国大学执教,先后任讲师、助教授,教授。主要从事经济学研究,发表《贫乏物语》等著作,这是于1916年在《大阪朝日新闻》上的连载,以翔实的材料揭示了欧美资本主义先进国家中贫富两极分化的现状,试图从经济学角度探索贫困的原因与对策,颇有现实意义。出书后,一时间洛阳纸贵,竟然再版30次之多。中国也出版了两种中译本。


从1919年起,河上肇开始研究马克思的《资本论》,并出版个人杂志《社会问题研究》。他悟到想真正理解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就必须理解作为其哲学的唯物辩证法,于是便开始钻研马克思主义哲学,从而成为当时日本最权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在宣传马克思主义上做出了不可抹煞的贡献。据说当时在日本留学的中国留学生走上革命道路,受这份杂志影响很大。


河上肇50岁时,经西田几多郎推荐,在三木清(1897-1945,著名哲学家,曾研究西田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二战末期因反战被捕死于狱中)指导下研究黑格尔的辩证法和马克思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他不耻下问,与大学生一起去听西田几多郎等人的课,逐渐对辩证唯物论、唯物史观、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这一相互关联的学问体系达到初步的理解。河上肇在回顾自己的思想历程时说:“我在京都帝国大学花费了20年的岁月……由于是经过长期思考研究才得以达到这一境地,反倒使我感到纵然赴汤蹈火,也难以改变对这一学说的信念。”他终于寻到了“道”,即他所坚信的马克思主义,他愿为此“赴汤蹈火”。


当时日本险恶的社会形势使他不得不走出书房。1925年日本政府公布了以旨在弹压共产主义运动的《治安维持法》。1928年日本政府制造了著名的“3?15”事件。以违反《治安维持法》为由,逮捕共产党员和左翼人员1600余人;大学的社会研究会也纷纷被勒令解散;文部省下令在大学中驱逐“左翼教授”,于是,京都帝国大学总长要求河上肇辞职。河上肇坦然处之,在校刊上发表告别词:“我坚定地在心中宣誓,首先应以真理为念……决不能因顾虑而丝毫改变自己的学说。”他被迫离开大学讲坛后,曾与大山郁夫重建劳农党;该党解散后,54岁的他加入已转入地下的日本共产党。亲自为党翻译文件,并将多年积蓄作为党费上交组织。在军国主义极为猖獗的1933年1月,河上肇被捕入狱,被判5年徒刑。在狱中,当局以发表“转向”声明为条件威胁利诱要为其减刑或假释,还利用已声明“转向”的原日本共产党领导人佐野学等劝降。但悉数遭到河上肇的严词拒绝。刑满出狱前,他写文章表示“结束刑期获释后,我决心脱离社会而隐居,不想再犯法返回监狱。但老实说,这既不是由于认为马克思主义为谬误,也不是由于视共产主义运动为错误。只是因为我不久即年届六十,如再触国禁,唯有狱死一途。”他明确声言:“我的学问上的信念,实际上毫无动摇。”出狱后,在二战期间日本法西斯的严酷统治下,河上肇虽不能再公开宣传马克思主义和参加共产主义运动,但他的意志没有消沉,仍然时刻关注着日本及世界的命运。1945年他迎来了日本法西斯的灭亡,当获悉坐18年牢的日本共产党领导人德田球一等获释的消息后,风烛残年的河上肇曾热情赠诗,表达他的兴奋心情。1946年1月13日,河上肇结束了他68年奋斗的一生。河上肇,他从道德理想主义者、人道主义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从唯心论转向唯物论,从资产阶级经济学者转变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者。他一经发现真理,便义无反顾地为之奋斗,其孜孜以求的精神,委实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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