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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弑主的反将——明智光秀

作者:王述坤  来源:日本新华侨网   更新:2009-12-23 13:20:48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敌人在本能寺”这条谚语在日语中是“声东击西”的意思,这出于一个有名的历史故事——天正10年(1582年)织田信长的部将明智光秀(1526–1582)突然在京都叛变并杀死主君织田信长的故事。

明智光秀的这一杀害信长的倒戈行动,改写了日本的历史。因为当时织田信长已经拿下了日本半壁江山,只待平定了边远的山口一带的诸侯如毛利氏等,便可以问鼎天下统一日本了。织田信长一死,给丰臣秀吉坐天下提供了历史的契机,丰臣秀吉这才有机会当了“太閤”,否则,在织田信长健在的情况下,他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而且,因为丰臣秀吉过于热衷于向外扩张,没有在组织上巩固自己的统治根基,这才造成了安土桃山时代的过早崩溃,从而,又给贺后面德川家康开辟的长达260年的德川幕府铺平了道路。故而,明智光秀的这一行为是日本历史上很重要的一个事件,史称“本能寺之变”。

那么,这位胆敢弑主造反的明智光秀是何许人呢?他对织田信长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出此动作呢?关于明智光秀造反的原因,历史上众说纷纭,据有关资料,“本能寺之变”发生的主要原因在明智光秀这方面来看,可能是一个“怨”字;而在织田信长这方面来说,恐怕是一个“粗”字。解释一下,那就是明智光秀认为自己能征善战对织田信长有功,反而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难免股股耿耿于怀,加之明智光秀也有问鼎天下的野心,想取织田信长而代之;而织田信长由于性格粗放,对知识分子出身的明智光秀态度粗糙,没有细心察觉明智光秀内心的强烈不满而在人事安排、名誉地位上有所平衡,加之对明智光秀缺乏应有的警惕,以致酿成悲剧。

明智光秀,本名十兵卫,出身美浓(岐阜县一小旧国名),因祖上几代居住在明智乡而得姓。早年,他曾想跟随着被杀的父亲殉死,被叔父劝止;后辗转各地,开过讲兵学的私塾,投靠过越前的朝仓氏和丹后的长冈氏,但一直郁郁不得志。明智光秀投靠织田信长始于永禄9年(1566年),是在织田信长消灭了骏河、远江的今川义元后,广招天下能人贤士,慕其在军事上的名声而派人接到岐阜的。给明智光秀的俸禄是四千二百贯,大约相当于四五千石吧。

明智光秀性格细腻内向,颇有教养。精通室町时代的各种学艺和枪炮知识,能征善战,又精通建筑术;是一个兼有武将,外交官,工程师,情报人员才能的知识分子。而且,生活态度严谨,不近女色。织田信长和明智光秀两人的性格的确太不合了。织田信长或许因为出身和文化教养关系,豪爽粗犷,对他的部将就像对孩子一样,高兴了要赞表扬不吝一切,而一旦发起脾气则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以及什么场合,根本不给对方留面子,有时甚至拳脚相加。据说织田信长因为恼怒揪住明智光秀的头发加以殴打的事也发生过不止一次。有一次,织田信长对明智光秀劝酒,讨厌喝酒的明智光秀坚辞不饮,粗暴的织田信长大发其火,大叫“酒不喝,给你喝这个!”竟然将战刀矗到明智光秀的鼻子底下,逼得明智光秀无奈只好违心地把大杯酒干掉。因为秀吉出身低贱,原本是个给织田信长提草鞋的,所以织田信长对秀吉褒贬毫无顾忌;而这一套一如原样地用到有教养懂礼仪的明智光秀身上,明智光秀则难以忍受。

当然,明智光秀与织田信长反目的根本原因还在于明智光秀认为织田信长随着自己地盘的稳固和吸纳新人而慢待了老将贤臣。1582年时织田信长已经有了半壁河山,他的实力已经进入稳定期,兵强马壮,财力充足,可以向各方面派出大军了。这时,对指挥官的才能就不像原来要求那样严格,甚至觉得把秀吉,明智光秀等人封为大国的领主待遇是否过高了?对于城建技术和大本营,织田信长不断地更新。在人事安排上,织田信长也像抛弃旧技术一样吐故纳新,毫不手软。因为人毕竟不是物件也不是技术,而是有血有肉的活物,被轻慢难免在内心产生强烈的不满。

53岁的明智光秀很会选择时机。“本能寺之变”当时,丰臣秀吉正在苦战毛利氏陷入胶着状态,向织田信长请求援兵;最有力量的柴田胜家正在北国和上杉氏对峙,无暇南顾;泷川一益则正在远征上州途中。织田信长命令明智光秀立即驰援丰臣秀吉,自己则轻装简从入住京都本能寺,根本没有抵抗明智光秀一万五千兵马的力量。

那一天,明智光秀的大军当然不知明智光秀的谋反计划,他们还认定是要进军去打毛利氏呢。“敌人在本能寺!”的号令一发,大军杀进本能寺。织田信长做梦也没想到17年吃了他25万石俸禄的明智光秀会恶狠狠地扑向几乎赤手空拳的自己,他起初还以为他的下人们在打架呢。听到不寻常的枪声和叫喊声,他才知发生了突然事变。随行人员、马夫、下人们连忙组织抵抗,但敌我力量过于悬殊,士兵们悉数战死,只逃出去一个基督教牧师送的黑人奴隶。

织田信长先是用弓箭,箭用完了,又用火枪抵抗,不幸胳膊中弹,只好退进一个仓库,在熊熊烈火中自戕而死。在妙觉寺的织田信长的儿子织田信忠,虽然组织了增援,但毕竟寡不敌众,拒绝逃跑的织田信忠以26岁的青春殉了自己的父亲。

杀害了主君的明智光秀乘胜攻入近江,掠夺了安土城里的金银财宝,然后回到坂本城。他打的如意算盘是,趁丰臣秀吉等人脱不开身,联合毛利氏袭击丰臣秀吉的背后,以取天下。却哪知丰臣秀吉的动作如此神速,听到风声立即和毛利氏握手言和,飞快投入讨逆之战,仅两天时间便经尼崎到了山崎,准备和明智光秀决战了。在这关键时刻,原指望帮助自己的细川忠兴父子和筒井顺庆先是按兵不动,继而反戈一击。处在堺市一带的德川家康也返回本国坐山观虎斗。这样一来,明智光秀的锐气首先就遭到挫败。加之,深谙礼义廉耻之道的明智光秀,对自己的犯上作乱毕竟底气不足,所以很快就兵败如山倒了。到头来,明智光秀落入土民的手里被诛杀。明智光秀从起事到被杀仅仅有13天,因此被世人嘲笑为“三日天下”。

《太閤记》中记载:“天下归顺,山崎一战也;天下归逆,山崎一战也。夫顺,亦非至顺;夫逆,亦非至逆。顺逆固皆似是而非,然无明之鉴,无察之识。乃以英雄一心智,弄四海万姓,盖天意者也。”看来,日本人“胜者王侯败者寇”的思想并不严重,所谓顺逆,只不过是英雄“耍弄”四海百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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